攪拌奶油

at least look cool

远洋 -2-

第二章拿头写了5k8,写出来的东西希望你们可以看到。

(能喜欢的话是最好不过了)

第一章指路 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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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沉夜色盖不住几颗星星的光亮,于是安静的零星闪烁着。

这里是偏远的郊外,独属于城市的繁华只用了隔三十公里的路程便绝迹。荒天野地的这里,气温要低许多,沾染各种气味的风仍在其中穿行着


“人我带到了。”Steve对着卫星电话冷淡道,“我在这儿已经恭候了您五个小时,现在差六分钟凌晨三点,我不觉得您让我来这里等着,是想要我和您要的Barnes家的小公子共同欣赏今天的日出。”

“…你很幽默,Captain Rogers.”电话那边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,阴森刺耳的狞笑通过电流呈现诡异的腔调。

“因杀害九头蛇干部而名声在外的神盾局特工,Steve Rogers,令人意外,自诩正义的你居然接下了这份委托,刚甩进海下的线还没放多长,贪心的鱼儿主动咬饵,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。我想你的上司可不知道,私底下用着不干净的手段,干黑吃黑的勾当的人,是谁呢?”


Natasha扭脸看向一脸平静的Steve,她很好奇这通电话里说了什么,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,否则也不会感觉到Steve周遭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几度。


“这下你的上司可要伤心了,忠心耿耿的狗背叛了主人,嗅着血肉的气息边伸出爪牙,藏起皮毛上干涸的深红血液,又对不知情的主人摇起尾巴。迟早要露馅儿的,Rogers队长。”

“但实际情况就是你所了解的。”Steve冷笑道,“所以你要杀了我,为你的残党们报仇?“

电话那边突然静了静,连杂音都短暂的消失不见。Steve迟疑的看着卫星电话,感觉有些不对劲。

在Steve决定挂掉时,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
“你的存在,对九头蛇而言是个威胁。“

“但这对我前半生工作是个肯定。”Steve故作轻松的回答,实际借着空档给正无聊着的Natasha比了手势。

——九头蛇。

Natasha翻了个白眼,放弃了继续某个单机小游戏的想法,切换到隐藏界面,同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,身侧紧挨着两套便携式武器。


“告诉我,为什么要让我来掳走Bucky Barnes.”

“噢,这个啊,他的父亲抢了我最爱的那瓶酒,难道我不该给予他们家族一些惩罚?借他来除掉你,一石二鸟。他也没什么用了,不过可以和你一起说再见。”

“老天,”Natasha拿着显示屏在后座差点蹦起来,“有颗导弹,正冲我们赶过来!”Steve回想起刚才通话时诡异的静音——那是导弹发射时受到的影响!

Steve猛地抬起头,眯缝着眼,远远看见深沉的夜幕被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白光割裂开,锐利的锋芒倒映在Steve的眸子里。


“别想着再离开了,这是你最后的一个夜晚。至于太阳,请到地狱里去奢望吧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些猖狂,刺耳的狞笑声到此戛然而止。

“Hail Hydra.”

——电话被挂断了。


Steve将电话摔在挡风玻璃上,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,发动机骤然响起不堪重负的轰鸣,表盘上的指针岌岌可危的触碰最大速度,轮胎随着急速转向在地上蹭出深黑的痕迹。


导弹的火光反射在车顶上,凛冽的寒光激起人不顾一切的求生欲。


像是烹饪爆米花时动静最大的一声响,再将其扩大千万倍,声波裹挟着风浪掀飞近乎两吨重的汽车,一拳打在人身上,耳膜也许是被爆炸穿破,Steve听不见声音了,只能感到痛觉铺天盖地的袭来,咬紧牙,奋力将护盾朝后扔在Natasha身上,另一只手拽过仍不省人事的Bucky,借座椅的狭缝空间将他塞进去,用后背护住他。

当钢筋铁皮疯了似的往身上砸去时,Steve疼的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。

触目惊心的火光掩映着溅在土地上血迹。


“…醒醒,Steve.”

Natasha的声音渐渐在耳边响起,Steve缓慢睁开双眼,逐渐恢复清明的视野直接接触到刺眼的白织灯光,Steve眯缝起眼睛。

头还是晕沉沉的,机器与泥土的残渣一股脑用身体硬抗,这不是明智的做法,脑袋里像被雷神的锤子胡乱砸过一样,Steve皱皱眉头,余光瞥见额上和胳膊上的纱布。

“你恢复的很快,Steve.超级士兵的恢复体质幸好不同于常人。”Natasha看他还算清醒,轻轻松了口气,接着利索撩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淤青,伸到病床上那位道,“噢,这点儿伤是被你用盾砸的,看在你差点死掉的份儿上,就不用你补偿我胳膊的损失费了。所以,我四舍五入算相安无事。”

Steve无奈的叹了口气,算是接受了Natasha别扭的道谢,“好吧。”


“先不提这个…至于Barnes家的年轻人?“Steve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,朝她递去询问的眼神。Steve 依稀记得,在还没昏迷时他将年轻人塞在副驾驶的位置,大部分刺来的钢铁都被Steve的后背挡住。他应该没什么大事,Steve不甚在意的想着。


可实际情况有些不妙。


提到Barnes,Natasha本有些僵硬着的神情又内敛的一暗,Steve看到她过大的反应,手心莫名有些冰凉。

“Bucky他…他的左臂被横穿车厢的钢筋贯穿,恰好是在你没防备住的地方,在你昏迷后,不知什么时候清醒的他为了把你俩从扭曲的废铁中拖出来,胳膊不得已被钢筋…截断,我很抱歉,Steve,”Natasha艰难地开口,“当时我被卡在另一块残骸的后面,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,看着他所做的一切…我很抱歉。”

Natasha的声音沙哑,她对当时在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自责,她和Steve都抱有同样的想法:不把无辜的人搅和进来。这是从一开始搭伙时就说好的。从接到那个阴森的电话时,Bucky Barnes就是一个无辜的人了。


无能为力,是苦涩的。


Steve握紧拳头,血从纱布里慢慢渗出来。

“…联系Fury,我们不能白挨那一炸。”闻言Natasha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睛,看向病床上的Steve,男人抿紧唇,阴影凸显菱角分明的侧脸。

“照顾好Barnes.”

Steve翻身下床,蹬着仍落着泥土的皮靴快步走向出口,经过她身侧时,Natasha明显感觉到他心情的糟糕,的确,身体恢复的很好和情绪上没多大联系,虽说现在的他看起来仍高挑迷人,步履稳健的带起一阵风。


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

病房装饰的风格是简洁的,窗子开的大大的,因此明亮又宽敞,为在此修养的病人给予充分的日光,被子和枕头也很松软,这间屋子可能提供了医院最好的服务,放眼一看白色仍居多,这点倒和平常的一样,也许医院的管理人员都一致认为,这种颜色仿佛能展示医院的卫生程度。


Bucky是闻着花香醒来的。

床头上放着几朵野花,因为缺少水分,看起来委屈的耷拉着脑袋。他正倚着枕头茫然的回忆,在吃完晚饭之后都发生了什么。

他喝了酒,对,喝完干什么了?噢,被什么东西炸醒了,还卡在了车的夹缝里,不对,为什么会被炸醒,他什么时候晕的?呃…车里?

醒来时Bucky记得自己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,被按的死死的,持续很短的轰隆巨响在他们身后响起,像是风暴袭来,猛烈的撞击使背后的男人闷哼出声。不离这个鬼地方远点,那么残骸仍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砸下来。

Bucky很清楚的记得那条废铁是如何贯穿他的胳膊的,准确的说,是很清楚的记得被贯穿的疼痛,但如果要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仍会这样做——Bucky讨厌疼痛,但他见证过死亡有多么痛苦,所以Bucky选择用一条胳膊来换两个人的命。


Bucky试着抬起左臂,又一脸茫然的看见本该空荡荡的左臂长了个铁疙瘩。

“…………?”

以后就是动画片里的铁臂战士了。Bucky忍住掉眼泪的冲动,使劲儿眨巴眨巴眼睛。

但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,绿色眸子还是涌上水汽,眼泪濡湿了睫毛,沾满碎钻般扑闪着。


Steve站在病房门外,收回了本打算推开门的手,沉默地看着坐在病床上不吭声只掉眼泪的Bucky,一滴滴滚烫的泪砸在了他的心上。

这份痛苦压碎了Bucky之前所处的美好世界,他还年轻,还没经历过太多苦难,因此突如其来的横祸,对他过于沉重。如果可以,Steve宁愿断掉的是自己的胳膊,替他承受这不堪的一切。


只有心被狠狠地用力碾过,才能从坚不可摧的牢笼里透出脆弱的光亮,真正的灵魂在其中雀跃,是浮光掠影,浸润真情的萌芽便借此从夹缝中成长


Steve有些疲惫,明明他是无辜的。



城市中心耸立一座大厦,造型奇特,它闻名世界却也让人们敬而远之。远远的便能看到上面硕大的字母,挂着花体的钢铁S。


换上制服的Steve Rogers端立在落地窗前,腰板挺直,高挑修长的双腿,紧身制服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,潜伏着爆发的力量。

高度让视野开阔,以此便更清晰的看清这座城市的芸芸众生。他朝下俯视,玻璃便隔绝了外界的繁华,仅此一层就将寻常人简单平静的生活隔绝,踏上一条命中注定的反抗道路。

神色平静,玻璃上映着他的面影,Steve看见自己的眼睛里少了神采,这让他想起曾看到写在诗篇中的文字——好比灵魂的火不再腾起。


“为什么要我接这个任务。”

Fury解开黑色风衣的纽扣,头也不抬的对着桌面上的档案说话,“我以为你很清楚,Steve.”

“我明白故意让我演戏给Hydra看,来达到引诱他们出巢的目的。但我不清楚,为什么要卷无关的人进来。”

Steve皱起眉头,“我们不应该利用他。“

“总有人不得不牺牲。”Fury开口,“没有人完全乐意的,除了一无所有的人。“

“如果不是你接了这个任务,那么自然会有别人去找他。他迟早会死在别人的手上。”

Fury扭过头用仅剩一只的眼睛盯着他,那只受了伤的眼睛仿佛也隔着黑色皮革朝他审视出锐利的视线,“现在明白了吗?”

Steve神情冰冷,他握紧拳忍住想要和Fury理论的冲动。

“没人会觉得这样伟大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

Fury抱着臂,对正进行精准分析的屏幕自顾自地回答着。


Steve时刻警示,他必须坚守着自己的初心。

在距离光明最近的阴影中度日,则更需要一道分明的线来确定自己的位置,常年行走在河边之人,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得放着鲜明的条条框框来点醒自己。 

他不得不承认,很多东西已经改变了。时代发展的太快了,可能光芒的力量有时遏制不住从夹缝中而起的顽劣人性,固守成章的人们在风雨掺杂的道路上行走,一抬头才愕然发现,那些往昔峥嵘,相濡以沫不知何时远去,只留下模糊的背影,便一去不返。


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?


为了太多效力,为了太多大原则而刻意忽视自己的立场,不得不做了很多黑白莫辨的事情。

一开始,他的心跳起来朝他喊道“嘿,Steve!你不能这么做,这不是你的初心!”

但现在,他的心只默默的审视着他的所作所为,目光里带着冷冰冰的嘲讽,硬邦邦的戳在他苟延残喘,奋力抵抗的良知上。


这不是我想要的。

为国,为人民,在这条看似正确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。何时为过真正的自己?

那个声音又在呼喊着,“不该那么偏执,这不是你,Steve,你需要找回真正的你!”

…真正的,我吗?

Steve闭上眼睛,不求答案的问自己。


Rumlow接到通知,说是战术小队里派下来个新人。

那天早上,局长Fury没惊动其他人,只带着Rumlow前往被层层隔离的病房,特意避开了Rogers队长和Romanoff特工,悄悄去找了经过改造手术正静养的Bucky Barnes

局长抬手下压,示意Rumlow在病房外原地待命。

收起贴身的枪支,Rumlow向擦的快要反光的玻璃投去一瞥,他看到在病床上的年轻人有着一双绿色眼睛。


谈话的时间并不长,也仅是片刻Fury便起身,嘴里大概说着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语,伸手在Bucky的肩膀上拍了拍。

Bucky点点头,带动脸侧的柔软发丝,阳光洒在他的侧脸,他带着微笑。

但当Fury转身离去那刻,方才温和的神情带着疲倦,悄无声息地褪下。


后来的一年里,Rumlow和这个新来乍到的Barnes倒是经常出任务。Barnes身为一个新人,他拥有优秀的学习能力和格斗天赋,并且出奇的在很多领域都拿得出手。他现在很出色,机械臂也不断随着他出生入死而运用自如,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危险了。


天赋。

Rumlow承认这个年轻人带着上天给予的礼物,而这,会让他在这个行当里混的风生水起。

但这种事情好像天道公平,被发掘了能力后,又轻描淡写会给予报应。

Rumlow不清楚上天会从那个看起来一无所有的Barnes身上又收走什么。

他够倒霉。Rumlow耸耸肩膀。

也许是年轻人亦正亦邪的行为,他的气息危险又冰冷,出手时近乎无情刻薄的狠辣,他被外界冠上名号,能够接触这个隐秘的角色的人们,带着畏惧地称他为“Winter Soldier”


可谁又知道Winter Soldier与神盾局的关系?


然而自从Bucky Barnes加入神盾局,和他共事有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后,Rumlow有时会怀疑自己,总觉得面前这个拿闪着寒光的匕首转着玩的一身黑队友,和一年前他透过玻璃看到的那个安静无害的年轻人,并不是同一个。


Bucky盯着在指间旋转的刀刃,流线型的刀身裹挟寒光的凉风,他一边分神留意着周遭的动静。Bucky在等待信号,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。

在这儿耗的时间有够久的,这让他有些不耐烦,转头看向身边的Rumlow,后者扛着枪,空出一只手正调试耳麦的位置。


是Barnes变了吗?Rumlow在训练室曾问过他这个问题,他当时没有回答,只是递给Rumlow一个怀疑他没睡醒的眼神并从他身侧绕过,步履中并看不到想象中能有的磕绊,他不想承认,他确实是好像要逃离什么似的,于是匆匆和Rumlow擦肩而过。


是我变了吗?

好像没有,Bucky出神想着。

毕竟变得只是生活。


沉寂已久的耳麦里传出命令,Bucky回过神来,迅速回身将狙击枪端起,瞄准清晰暴露在视野中的目标,扣动扳机。

消音器让心生恐惧的枪击声变了声调,像是钢琴的一声低音。子弹仿佛带着他的冰冷,穿透层层阻隔的玻璃,朝着血肉之躯急速奔去。


也正是从一年前的那个安静早晨,在Fury裹起黑色大衣转身离去的那刻,这个有着一双漂亮绿眼睛的年轻人就再没由衷扯动唇角,真心地笑起来过。



高大的男人从夜幕中穿行而过,步伐稳健,落地却无声。高高竖起的外套领子挡住他的下颚,只露出他蹙起的浓眉和深邃的蓝眼睛。

Steve从西伯利亚重回这座城市,阔别已久,回来竟毫无回家的亲切,这座城市对他而言本就陌生,时隔一年,这份感觉只能再将其扩大,隔着看不见的屏障,带着疏离。Steve轻轻拉了拉衣领,好像借着这个动作能阻挡一些空洞又喧嚣的浮华。

一年前,Fury不由分说的将他调往那寒冷之地,近乎八个月的冬季将他憋的够呛,所幸的是,前些天Fury终于联系他,要他乘着昆式战斗机迅速返回。

Steve抬眼注视那座造型独特的大厦,心底莫名涌起一丝悲意。

他又想起了那个被关在钢铁深处的年轻人,那些眼泪,那双绿眼睛。悲伤浓郁到一定程度,便会弥散在空气里,那刻似乎共情,只有感同身受的难过。


他现在怎么样?

Steve加快脚步,如一阵夏风从湖面穿过,将荡起的层层涟漪抛在身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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